凉山湖春韵

尽管昨日的篝火晚会上，我与其他笔友一样，疯狂到深夜，大家兴尽回到住处时，我并不觉得疲惫。原始次森林，万亩杜鹃花，还有百多名初次见面的文友的笑脸，都一一在脑子闪现，心里甜甜美美的。
忽想起“烟波致爽”“锦澜涟漪”“湖山映画”“碧波澄心”……这一串黄岩景区的休闲阁名来，在我看来，这些房名显得极其的雅致，看到它们，就会想象起那湖光、山色、良辰、佳景。我知道，自己对那凉山湖的春光，禁不往神往了。
清晨，山庄里还是一片宁静，我和三弦就起床了。轻轻地下楼，怕惊醒了其他文友；再则，这样的良辰，这样的湖景，是容不下太多的人的。
出了山庄，沿着左边曲曲折折的山径往上走，然后往下拐，就能远远地望见凉山湖了。四周皆是群山花树，它静静地躺着，如一块无瑕的翡翠镶嵌在绿底的花毯上，闪着耀眼的光芒。我见过名扬神州的滇池，也见过秀甲天下的漓江，还见到过人间天堂的西湖，这些闻名遐迩的湖光让我心动，可这凉山湖水更让我心旌摇荡，神清气爽。如果我是个女侠，我会将她揽入胸口，挂成世间最美的护身玉；如果我是个医生，我会将之献给那盲眼的村姑，让她拥有人间最亮的眼睛；如果我是个信徒，我会将之赠给天下所有的儿女，让他们怀抱世间最洁净的良心。可是我不能，我只是我。并且，我怎舍得让她离开蓝天白云、碧山黄土的怀抱呢？我缓缓往前，走近她，站在堤上，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倩影。
虽已是春天，水位还没开始上涨，各种形状的青石黄泥裸露着，宛如大大小小的鳄鱼，却并不让人感到恐怖，反而增添了一丝幽深、清静。湖成菱形，上面没有扁舟轻摇，没有船支踏浪；却有白鹭斜飞，春燕掠影。虽然，少了游船戏水的欢乐，却是别有一翻静谧，一种野趣。
湖面泛着微微的涟漪，轻风拂过，涟漪欢舞，如无数细小的鱼在金光下欢跳，迎接着前来欣赏她的客人。此时的我，醉在这一池的舞蹈里，踏拍而歌，心旷神怡。
环视四周，青草葳蕤，翠树繁茂，自己被一片绿海拥抱着，成了贪婪的婴儿，尽情地吮吸着着绿色的乳汁。
抬头看，上面也是一片海，一片轻盈飘逸的海。这灰白的海上轻卷着朵朵巨大的浪花，有微红、暗紫，也有淡黄、浅蓝，它们轻轻地向四周移着，轻盈、优雅，然后渐化一匹匹彩绸，一条条纱巾，一根根丝带。其中的一些，慢慢地向你移来，擦着你的头，吻着你的脸，此时此刻，不由得升起一种感觉，自己不再是自己，自己是天上的织女，正在用纤指织着天上美丽的彩云，正在用素手绣着凉山湖畔的秀丽春光。
当醉心于自己的无穷遐思时，一阵阵香味扑来。我不由得寻香而行，在那湖畔的绿崖上，掩映着数丛花，除了鲜红的映山红，更多的是紫色黄色白色的小花，或喇叭状，或星星形，或梅花样……虽然叫不出它们的名字，可那小巧妖娆的媚姿已烙进心底，那淡淡的芳香沁入肺腑，溶入骨髓，暗香在通身的经脉里水游动，整个身子如泡在飘满鲜花的天然浴池里，清新、芳香、迷醉。
风起，声大。闭上眼，阵阵惊涛，层层巨浪涌来，人仿佛被这声浪涌起，往空中托举，脚和身子轻扬，人飘在空中，宛若御风而行，穿越时空，惬意无比。正惊叹，风渐小，声浪也渐小成潺潺细流，黄鹂、画眉等山鸟的歌声进入耳里，人就醉在凉山湖畔的天籁里了。
脸有一丝凉，又有一些微痒。原来，飘起了小雨。“好雨知时节，当春乃发生”，这绵绵多情的春雨呵，真善解我意。悄悄而来，轻轻地拂着我飘飞的发丝，润着我澄清的心灵，滋养着群山大地。
真想吟诗，却不敢开口，因为凉山湖的绵绵雨丝和嘤嘤鸟鸣就是最有韵味的诗；真想做画，却不能动笔，因为凉山湖的湖光山色和佳木野花就是最美的画。我能做到的，只是放大瞳孔，敞开胸怀，将一切景色收入眼里，装进心里。
然而，我不得不离开它了，三弦已经催我返程。我们都没说话，看看她，也是一脸的留恋不舍。到了拐弯处，我回过头（过了这里就再也看不到一这池清湖），看见一个人蹲在湖堤的一隅，写着什么，那是诗人张铧……

2007年5月8日作
※本文作者：冷雪飘飞※